潘 漫
(朴素资本董事 )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香港中文大学法学及金融学MBA
任广东信达律师事务所律师
曾经办完成万讯自控重大资产重组、拓日新能非公开发行股票,及时代华影等十余家企业新三板挂牌、森瑞管业等多家企业私募债法律业务;多家PE投资项目的法律尽调及产品风控
朴素资本是一家非常年轻的PE投资机构,主要进行包括股权投资在内的一级市场、一级半市场和二级市场投资。经过近三年的快速发展,公司也在探索新的成长路径。2016年12月,朴素资本经过讨论确定了多层次资产管理和配置的方向,包括通过并购基金的方式进行资本运作、收购上市公司,进而实现产融结合、产业和资本双赢的局面。
产融结合,朴素至纯的运作理念和使命
2016年12月,朴素至纯基金备案成功,其定位是朴素资本专项并购投资基金。2017年,朴素资本设立并购投资部,主要负责管理朴素至纯这只并购投资基金。
市场上通常把公募基金、私募基金,以及其他投资管理机构,统称为大资管。这些资产管理机构有不同的投资形式,总体来说有两大类运作方式。
第一类,投资于二级市场或者是一级半市场的标的。比如阳光私募,主要投资于以股票为代表的交易所场内标准化金融产品。还有一些是资管计划、信托计划以及另类投资的私募基金等,以市场存量比较大的另类投资、房地产投资,或者固收资产管理类投资项目为标的。
第二类,专注于天使、VC、PE、Pre-IPO,这类以投股权来获取公司成长收益。
那朴素至纯的定位是什么?为探索这个问题,我们不停的摸着石头过河,也在不断地总结。最终定下来的战略是:以收购上市公司作为资本运作平台,对产业进行配置、对资产进行配置,最终实现资本服务于产业、让产业带动资本前进。
目标确定后,如何实现收益呢?从投资收益的角度来看,阳光私募的做法可能是寻找目前估值比较低但是未来成长价值巨大的股票,这是一个寻找价值、发现价值的过程。在价值投资的指导下,上市公司的产业并购投资基金采取的方式是什么?
在反复研讨后,我们认为,产业并购基金的核心方式,应该是通过资本、产业积累和战略技能去收购能够实现资产证券化、资产有效定价和流动性强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再去实现产业资源的整合,实现产业的重新有效定价,进而推动这个平台发展壮大。实现资本和产业的双赢。平台的做大做强和重新有效定价所获得的收益,就是资产管理公司的价值所在。我们一方面是对资产进行有效管理,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获得超额收益;另一方面,实现了产业资源的有效整合,即金融服务于产业、产业带动金融。这就是我们这只产业并购投资基金的投资逻辑和运作理念,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
作为一只产业并购投资基金,朴素至纯第一步就是控制了一个上市公司——四川金顶。这是第一只,但不会是最后一只。之后会根据整个公司的资产管理战略和整个产业配套的成熟度,逐步推进,必定会有第二只、第三只上市公司的并购投资基金,来实现产业链和产业资源的整合,以及资产证券化和资本的有效退出。这样,就能使资产以更加公允的价值呈现在市场上,也使得并购投资以最有效的方式实现退出。
朴素至纯作为公司第一只上市公司战略并购基金,目前的定位是在新能源产业链的基础上进行扩展,现已从结构上完成了初步的布局,包括我们对上市公司所有权的控制、资产的安排,以及新的产业链平台的建设。
两年运作,资产积累和平台建设并行
朴素资本设立至今尚不满四个完整的会计年度,其中2016年、2017年是两个完整的会计年度。从2015年成立到2016年底,公司资产管理规模就已突破30亿,这是投资的飞速发展期。这个阶段,我们储备了两到三个行业的资产,前期的资产配置和积累奠定了进行并购产业投资基金的运作基础。如果没有资产,公司就会变成阳光私募,或者是阳光私募里面的一个收购型的私募。公司现在既要进行资产积累,也要推进平台建设。
从基金备案到完成收购,我们经过了这么几个环节:
2016年6月,朴素至纯完成设立。2016年12月,朴素至纯基金完成募资和备案。
在朴素至纯成立之前,我们用了近半年时间对A股可选择标的进行了筛选,直到2017年3月确定好标的,完成对上市公司的收购。
2017年3月15日,朴素至纯办理完毕过户手续,实现对上市公司控制。截至2017年底,实现了扭亏为盈。2017年四川金顶全年扭亏为盈,这意味着2018年、2019年我们将有充裕的时间对这个平台进行进一步的产业资源整合。
为实现上市公司扭亏为盈和转型升级,我们做了充分的辅导和支持工作:
1)跟踪上市公司石灰石等原有业务的经营发展,提质提效,缩减成本,保证原有业务不给上市公司拖后腿。
2)配合转型升级,2017年6月到12月,上市公司搭建了一系列产业链运行平台子公司,共设立了约8家子公司。这些子公司主要是为整个产业链各个板块的发展而设立的业务平台。
3)2017年11月,成功设立了一只并购基金,并成功锁定产业资产,为上市公司后续运作提供保障。
我们项目运作的进度是按照预期、并在遵守政策的强力监管下平稳推进的。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朴素资本在这一类基金的运作风格上属于偏谨慎和稳健,尤其针对重大事项,作出选择更是经过反复推敲;另一方面,从监管的角度,严格符合监管要求,避免在市场形成不好的影响。我们希望在当前的大环境下,能够低调、稳健地实现我们产业布局的目的。
并购基金运作过程中反复思考的三个问题
回顾收购和基金运作的过程,我们发现并解决了诸多问题,这成为我们非常宝贵的经验。在没有实际运作前,我们也想过可能会发生的问题,但是当真正的市场环境发生变化时,情况有时会远远好于我们的预期,有时又会比我们预期的要严峻很多。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重点关注所布局的产业当前所处的状态。产业应当布局在哪个赛道上?这是一个大的定位。如果这个定位不准确,可能整盘棋下起来就比较费劲。
基于对宏观经济基本面判断和实体经济生产制造业的研判,我们确认哪个方向是值得投资和有投资价值的。是否要在新能源、新材料上进行布局,也是一个从选择、到质疑、再到坚守的过程。中间我们做过理论研究,也进行过实践对比,又再次进行回顾和自我检视,最终决定坚定地走产业链这条路。这是我们在寻找价值、寻找资产的过程,也是自我认识的一个过程。
总体来说,对项目的研判有三点经验教训:
在选择某一类资产的时候,不应一成不变地去看待它。比如说,两年前我们认为投苹果手机会是一个很好的产业链,但过了两年就未必了,当然这个转变的过程也许会更快。所以每一次投资(包括并购基金的投资),每个季度甚至每个月度我们都会进行一次重新的评价和判断,包括它所面临的问题、全球环境、中国生产制造业环境和政治的新环境。这不仅仅适用于并购基金,在进行股权投资、阳光私募投资和资产管理类业务都应当持续关注宏观环境的变化。
在运作并购投资基金时,如何进行风险管理、收益管理以及时间管理?也就是说我们到底是花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来规划,管理好我们的资金流、现金流?产业跟资本什么时候结合能够实现较高收益?这中间可能会出现一些风险,这种风险跟收益的期限怎么去匹配?这是需要我们反复去掂量和考虑的问题。
对于一笔好的投资和一笔偏中性的投资,我们怎么去理解它的成本和边际效益的问题?例如,当我遇到一个好的东西,是不停的买、不停的投入?还是考虑投入到什么时候,才能使我获得最好的效益?这是需要我们反复去预测和反思的过程。在一个大的投资行为下,我们应当判断在哪个节点做出的方案选择是最合理和最优的。这是需要我们不断进行总结。
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我们的思路很明确:
第一,不管市场怎么走,都应该让产业落地,实现产业营收和产业盈利。
第二,完善整个产业链,把产业链中每一个环节的资源进一步整合进来,实现整个产业链的互利共赢。在这期间可以进一步进行横向并购,从而实现规模化效应。
这是我们在2018年能够做和必须做的一件事情,这也是资本运作平台能够给产业和产业链带来的非常有利的运作效果,也是实现产融结合的重要发展线路。
并购基金的五大核心支撑要素
基金的管理依靠于哪些核心资源?
第一,管理团队。不管是对一只基金,还是一批基金的运作管理,专业的管理团队都非常重要。管理团队的理念是什么,对于管理的方向、资产、领域是否有清晰的思路和运营计划都至关重要。所以我认为,管理团队的价值取向、价值选择决定了一只基金的走向。
第二,资金支持。作为资产管理公司,不论是运作产业、投资股权、阳光私募或者另类投资,都不可避免要做现金流管理以及运用金融工具去获得资金。比如,有没有实现杠杆效果。这种杠杆效果并不一定是增加风险,有可能是降低风险。目前国家的监管形势,是属于降杠杆、防金融风险的。那杠杆是不是一定就是坏事情?我并不认为,杠杆它有可能带来的是低成本的资金、让企业更加轻装上阵的效果。所以为了获得资金支持,我们要对基金的支出和现金流进行管理。这个支出指两种类型,一是当有超额收益时,是否要做更多的支出;二是有没有使用合理的杠杆效果或者金融工具,进一步降低资金成本。降低资金成本,就意味着能创造更高的收益。
第三,产业运营。这是整个公司的价值导向,公司选择了哪些产业,我们就要坚定不移的往这个产业进行投资和运作,实现产融的结合。
第四,品牌效应。我理解是两个方面,一是作为资产管理公司,我们的强项在哪里,给市场的预期是什么。不同的预期带来不同的定价和效益,所以品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效应。二是品牌里还含着对不同的产业,或是不同资金、资本、资源特点的理解。如果一个阳光私募公司说要做产业,可能没人理你,也没人愿意跟你合作。但如果你是一个高科技公司,你想做医药医疗,那与他人合作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所以,品牌效应意味着你的专注方向在哪里。朴素资本的专注方向和朴素至纯这只产业基金的定位方向还是非常清晰、精准的,我们也已经将这个信号释放到整个市场,也就是说朴素在市场上已经具有一定的品牌效应。这就意味着资金支持、产业运营和品牌效应达到了协同的效果。
第五,政策性导向。在定位产业的时候,要选择一个政策利好、有成长空间的朝阳型企业。怕就怕选错方向,选到夕阳产业,那基本上既无资金支持,也无行业前景,永远无法做大做强。因此,政策导向是我们决定方向的最大因素之一。
第二个“三年计划”,稳步推进产业链资产证券化
朴素至纯的运作已经走过了三个年头,如今我们给自己定了第二个“三年计划”,2018年、2019年、2020年我们将在整个投资平台里,尽可能把已布局的产业链实现资产证券化。
资产证券化的目的是什么?是实现资产的重新定价,提高资产的流动性。为实现这个目标,我们要做积极、主动的管理,将整个产业链里面产业与资本进一步融合。
从目前运营的经验上来看,我们遇到过的风险包括:
产业化的稳定性
我们不是实业运营公司,更多是通过自身的资产管理能力对产业进行定位和对实业公司给予整合支持。但这跟创立科技型的公司和管理实业公司有很多的区别,这是我们的短板和风险所在。产业化的稳定性,是需要我们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宏观经济的影响
中国宏观经济对一个产业及其关联行业有较大影响,这是机遇也是风险。这对资产管理公司择时、定价,以及投资能力都有较高的要求。
政策性风险
这是所有投资形式都应当关注的重要风险,特别是中长期投资。假如一年前的决策与一年后的实际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可能你已获悉,但关键就在于你有没有积极采取应对措施。
比如,我们属于私募领域,那私募领域的政策性风险将对我们整个管理产生影响。做上市公司运作,那么上市公司的监管方向也是我们的政策性风险。做新能源行业,那世界格局和中国宏观政策性调控也是我们所关注的。当我们对较小额标的或者单一标的进行考量时,政策性风险可能不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但是当我们是集合化的大额投资,比如占到公司管理规模20%以上的投资时,我们就要密切关注政策性的风险。
针对公司的“三年计划”和目前要采取的动作,我们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1、更深入的理解产业,加快产业智能化;2、加快产业与资本的融合,实现产业落地和证券化。目前我们的管理理念属于“脱虚向实”的,出发点是金融服务产业。除了投资机会的把握能力,我们更希望在服务产业上具备强大的主动管理资产的能力,这是下一个“三年计划”我们将持续去做的一件事情。
总而言之,并购基金的资金管理投向最终是要通过以下两种方式来实现价值:
一种方式是去寻找定价较低的资产或者机会,我们称它们为“机会主义者”。当茅台在200元的时候你买了,然后它最后变到800元了,它不是单纯的机会主义者的概念,而是发掘低估值的资产。
第二种方式,就是价值投资,不只是发现价格较低的资产后介入,还有在发现低估值资产后能够主动推动其价值腾飞,或者赋予它更多资源,实现价值增值,最后实现投资价值的升值。这是并购基金的使命,也是朴素资本对朴素至纯这类基金的管理方法。